民革中央建言“处僵治困”： 推动“僵尸企业”依法退市

　　本报记者 周潇枭 北京报道

　　两会前瞻·提案议案

　　企业吊销注销具有随意性，对企业未经清算或假清算而随意注销的问题仍然缺乏有效监督与制约。大量已经具备实质破产条件的“僵尸企业”，存在着隐匿转移财产、恶意退市、逃废债务的行为。

　　2月28日，民革中央召开2018年全国“两会”通气会，民革中央拟向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提交28件集体提案，拟向全国政协报送大会发言7篇。

　　其中一份“推动’僵尸企业’依法退市”提案指出，部分地方政府担心“企业破产”影响政绩形象，大量“僵尸企业”未经清算就随意注销，并存在恶意退市、逃废债务的行为等问题，反映了当前企业依法退市的困境，建议由专门行政管理部门为企业退市提供公共法律服务，设立市场化运营的破产专项资金账户等。

　　这28篇集体提案涉及十九大重大战略部署、社会和法制、“三农”问题、促进祖国和平统一、生态保护、养老等话题。

　　7篇大会发言聚焦在教育、环境保护、两岸关系、“一带一路”建设、能源问题，其中《环渤海水域治理与保护刻不容缓》《强化义务教育“减负”实效，切实推进素质教育发展》等提案，都吸取了民革中央2017年地方调研成果。

　　打通僵尸企业出路

　　近年来，中央到地方都在积极推进处置“僵尸企业”的工作。2016年国务院国资委启动“处僵治困”工作，计划用三年时间完成2041户“僵尸企业”和“特困企业”的处置工作。2017年年底到2018年年初，包括山东、湖南、浙江、江苏等多省重申，要在2018年底实现“僵尸企业”的全面出清。

　　不过，“僵尸企业”的处置过程中，仍面临不少困境。民革中央拟提交的集体提案“推动’僵尸企业’依法退市”指出，一些产品结构不合理、经营管理不善，已届破产条件的市场主体，却并未及时实现转型升级或退出市场。

　　经调研发现，“僵尸企业”退市往往需通过依法破产清算程序完成，现实中一些行政管理者担心“企业破产”影响政绩形象，一些管理者因循守旧，谈“破”色变，认为地方“破产企业”多，代表政府管理能力弱。

　　另外，企业吊销注销具有随意性，对企业未经清算或假清算而随意注销的问题仍然缺乏有效监督与制约。大量已经具备实质破产条件的“僵尸企业”，存在着隐匿转移财产、恶意退市、逃废债务的行为。

　　从现有的职业人员管理和中介组织来看，对于企业退市所必需的专业法律人员，缺乏专门的资格准入与行业管理制度;企业退市法律服务行业的市场化发育比较滞后，很多省份没有专门从事破产清算事务的执业机构。

　　此外，退市企业的职工生活保障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也使得退市程序难以顺利运行，甚至可能造成社会不稳定因素，这也是很多地方政府或司法审判机关不愿意出现破产诉讼的原因。

　　民革中央调研部一处工作人员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这件提案主要根据上届民革中央委员、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杨悦提供的素材整理而来。

　　杨悦曾任职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拥有十几年一线审判经验。东北三省作为老工业基地，面临着繁重的转结构、去产能任务，杨悦经手了大量破产诉讼案件。

　　杨悦在地方看到的情况是，一方面经工商部门注销吊销的企业数量很多，另一方面依法经法院受理的破产案例，近几年虽有所回升，但数量有限。有些企业未经资产核算就直接吊销，属于“非正常”退出，工商部门难以一家一家进行核查，企业拖欠的债务难以被追究。

　　“现在很多‘无产可破’的企业，破产的程序走不通，比如律师费用没有着落，法院堆积了大量这类案件，法院成了僵尸企业的‘停尸房’”，杨悦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直言。

　　杨悦表示，推动“僵尸企业”依法退市，政府需要完善相关的公共法律服务。破产是有费用的，但很多“僵尸企业”无利可图、无产可破，出现了很多企业恶意逃废债、连锁债、三角债，诚信缺失——政府现在大力降低企业准入门槛，这解决了“入”的问题，但市场主体退出，“出”口环节秩序混乱，部分原因在于企业依法退市的成本太高，包括时间、经济成本。

　　“政府加强制度建设，促进市场主体有进有出，维持良好的秩序很重要。企业依法退市，能保障债权人公平受偿，避免出现债务恶循环;通过企业重整制度，有些遇到困难的企业还能被挽救”，杨悦指出。

　　聚焦环保教育等话题

　　“民革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坚持‘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的提案主要来源于民革中央专委会开展的专题调研，省级组织报送的重点调研成果以及专委会委员研究成果”，民革中央副主席王红在2月28日的通气会上介绍。

　　其中，关于环渤海水域治理与保护的成果，汇集了民革中央调研组在天津、山东、辽宁、河北四省市的调研结果。

　　据王红介绍，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和环境保护工作，是2017年民革中央参政议政工作的新亮点。民革中央2017年四省市调研，形成关于加强环渤海地区水域治理与保护的建议，得到领导同志重要批示，国家发改委、国家海洋局等相关部委正抓紧研究落实有关建议。

　　民革中央调研部一处工作人员在通气会上回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问时表示，提案建议环渤海水域治理需要联合各省的力量，从流域的角度来统筹考虑，包括石油开采、海水养殖等活动都需要科学规划。

　　民革中央拟提交的7篇大会发言中，有2篇聚焦在教育领域，包括《强化义务教育“减负”实效，切实推进素质教育发展》《惩防并举，呼吁防治“校园欺凌”专项立法》。

　　“减负”篇吸收了民革中央在吉林、广西、北京等地调研结果，调研发现学校在减负，家长在加压;学校提前放学，但校外培训机构在“野蛮生长”。提案建议，要落实地方党委和政府责任，对校外培训机构进行监管，对家长进行现代化教育理念培训，通过教育信息化推动教育均衡发展等。

　　“校园欺凌”篇则建议对“校园欺凌”进行专项立法，目前相关规定散见于行政规定中，存在过于概括、操作性不强、法律效力层次低等问题。除了专项立法，提案也建议要强调监护人责任追究，完善司法保护制度等。